第31章 公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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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公主
◎那你是王子嗎。◎
“她走不走關你什麽事兒, 我沒記錯的話，你的工位在相宜隔壁的辦公室。怎麽，這是要換位置？”
雜志社分為兩樓。
一樓是發行部, 宣傳部, 行政部等通俗類部門，二樓則是編輯部, 兩間編輯辦公室分別在唐姐和鄭相宜的辦公室隔壁, 代表不同的分管。
顧渺所在的辦公室由唐姐分管，李欣的則是由鄭相宜分管。
看不慣李欣那頤指氣使的態度，江燕當即往前一站，呈現出保護的姿態, 替顧渺回應：“你應該清楚，她是相宜帶進來的人吧。”
鄭相宜那性子，平時看著淡, 眼裏只有工作，實際上是個護短又認死理的。
去年有期封面拍攝，請來的攝影師對女演員開黃腔, 鄭相宜正好在場, 當即錄音下來，喊保安將人帶出去，強制解約。
對方讓賠償違約金，鄭相宜甩了甩錄音筆, 冷冰冰道錢可以賠，明天這段錄音就會上熱搜, 逼得對方不得不息事寧人。
“我知道啊, 這不隨便問問嗎, 我又沒什麽惡意。”
李欣毫不在意地聳肩, 攤手。哪怕經歷樓瀟那事，離開三個月，她的性子和以前沒任何變化。
她只意味深長瞥了顧渺眼：“我過來就是告訴你個事兒。”
“我剛才在主編那裏，主編已經同意，《江潮雪》劇組的後續全部事宜，都由我和你共同負責，小實習生則作為助理給我們幫忙。”
李欣微笑伸出手：“江燕，合作愉快。”
江燕盯著她，半晌，伸手回握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李欣離開後。
幾個同事湊上來問江燕怎麽個事。江燕的忍耐也抵達臨界，好在多年的職業修養，令她忍住沒有和李欣當場翻臉。
她轉頭出門：“我去問問唐姐。”
江燕走後，其他同事緊接過來安慰顧渺，讓她放寬心，天塌下來還有燕姐頂著，實在不行還有個樓瀟，李欣絕無可能在工作上為難她。
顧渺非常感謝同事們的好意，努力擠出個笑：“我知道的，謝謝大家。”
她關心的不是未來要和李欣共事，她的三個月實習期只剩半個月，很快就能結束。
她比較在意，李欣望向她的那個眼神。
顧渺不確定李欣是否有看到那塊手表，如果答案為是，會不會對她產生不太好的聯想，然後出去說她的閑話。
算了。
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，李欣要真想做什麽，就算造謠也會有人信。
為避免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，顧渺將手表放進隨身攜帶的帆布包裏，糾結要不要下班後去買個新手表。
這些年她手表都戴出了習慣，先前借給宋時愷，想著總有天他會還回來，也沒放在心上。
如今那表沒法用，她才後知後覺手上少了點什麽，她也沒蠢到真把沈易修的拿出來用。
顧渺打開微信，決定問問朋友有沒有什麽質量好的鐘表店推薦。
朋友用時方恨少，她認識的，在這方面了解比較多的，只有她哥和程懷楊。
顧璟肯定會多管閑事，詢問她原來那塊手表的取向，顧渺懶得多作解釋，只好給程懷楊發消息。
程懷楊近期被工作折磨得苦不堪言，剛入職那會，每天要發四五條朋友圈抱怨傻逼工作和給他安排活的親哥，被家人警告過後，連朋友圈都沒再發。
說到不讓發朋友圈，顧渺憶起沈易修也遭受過同樣的經歷。不同的是，程懷楊不讓發的是抱怨的內容，沈易修僅僅是只小貓。
下次見到沈爺爺，她一定要當面和他講講這件事情。
顧渺本以為程懷楊會回得很慢，開始翻列表物色起新的聊天對象，未曾想，不到五分鐘，程懷楊就回了消息。
程懷楊：【？】
程懷楊：【八百年不找我聊天，突然就問我這個？真有你的，顧渺。】
這回輪到顧渺給他扣問號。
顧渺：【？】
顧渺：【你仔細看看。】
顧渺：【之前的聊天是誰結尾？】
距離她和程懷楊上次聊天，還是上個月，程懷楊聽說她提前結束實習去忙學校的事，問她要怎麽走流程。
顧渺告訴他不用走流程，跟領導說一聲，領導同意就行，而且之後忙完還得回去做事，他就沒再吭聲。
程懷楊那頭果然沒了聲響，幾分鐘後，他才發來消息，直接略過剛才的話題：【青溪路那邊有家小店，是一位老師傅開的，我和我哥的手表都是他那裏買的，人特別好。】
程懷楊：【就是價格比較貴，因為他一個人，全手工精飾。不過對你來說價格應該無所謂。】
顧渺想了想，讓他發地址。
程懷楊：【你一個人找不到的，你什麽時候下班？我開車來接你。】
程懷楊：【但我不當白打工的。】
程懷楊：【你不是和鄭相宜一塊工作嗎，把她也喊來。】
顧渺瞪大眼睛，埋頭，盯著那行字看了好久，楞是沒看明白他的意思。
或者說，她看明白了，只是不敢相信。
顧渺起身，走到樓道關上門，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那頭接得很快，語氣略顯不虞：“幹嘛？”
顧渺比他更不爽：“你找相宜什麽事？你兩一見面就吵架，你年初還放言再也不想看見她。”
“我那不是氣話嗎？”提起這事，程懷楊也郁悶，“你也知道我那會剛進公司，整天煩得要死，跟坐牢似的，鄭相宜又老懟我，我那天喝了點酒，一下沒忍住。”
“我第二天就想找她道歉，她已經把我刪了，我加她她也不理我。”
顧渺提醒：“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脾氣，自己作的死別在這賣慘。”
“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嗎，渺渺，渺渺公主，算我求你了，把鄭相宜喊來吧，我是真想和她和好。”
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，顧渺拿他沒辦法：“我試試吧。你工作上的事忙完了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程懷楊說，“上手了就覺得問題不大，我哥也沒怎麽管我。我最近覺得上班還挺有意思的，還可以每天聽同事八卦。”
即將成為八卦本人的顧渺：“……”
掛斷電話，她給鄭相宜發消息，確認她在辦公室，才敲門進去。
鄭相宜正在審稿，頭也沒擡：“是李欣的事？是男主演那邊的要求，要求他的宣傳部分由李欣負責，劇組想著同一雜志社，也任由他去。”
顧渺下意識接話：“哦……”
顧渺思緒被這一通話打斷，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來幹什麽，連忙搖頭：“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顧渺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鄭相宜，她翻到下一頁，情緒平淡地點頭：“行，那我今天不加班了。”
這麽好說話？
顧渺眨眨眼：“你不生他氣了嗎。”
“我就沒生過氣啊，就一小孩，哪值得我生氣。刪他是因為他說不想看見我，那我就不礙他眼。”鄭相宜平靜道，“相比之下，你挑手表要更重要吧，可惜了，之前那手表你從初中就在戴吧。”
“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顧渺咽咽口水，準備趁這時候，把那個驚天大消息給鄭相宜一起說了。
“還有個事。”她狀作冷靜，“我結婚了。”
鄭相宜總算擡眼，分她了個眼神：“你爸媽同意了？”
“同意了。”
“哦。”
她反應平平，惹得顧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過激：“你不問問是誰嗎？”
“還能是誰？沈家那位唄。”鄭相宜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，“能得到你爸媽同意的，最近宣布婚訊的就他一個。之前不也有過你們兩家要聯姻的傳聞，稍微想一想就能得出結論。”
“你和他關系怎麽樣？還可以的話，什麽時候有空，把他引薦給我認識一下。我做個采訪，雜志銷量肯定飆升。”
顧渺：“……”
顧渺忽覺，在情緒穩定這方面，鄭相宜或許和沈易修會有很多共同語言。
確定下來以後，顧渺又給沈易修發消息，告知自己今天回去會晚，不用等她吃飯。
顧渺從來沒有報備自己行程的經歷。顧家有固定吃飯時間，錯過可以找廚師開小竈，在學校那會更是三餐不定，餓了就吃。
和沈易修結婚後，她的生活一下規律許多。
有人給她做飯，也會等著她吃飯，光是想想就很高興，興許這就是結婚帶來的好處。
那頭很快回消息。
沈：【需要我過去接你嗎？】
顧渺：【你什麽時候下班？】
沈：【下午五點。】
沈：【如果你不回家的話，我就在公司加會班，等你一起到家。】
這怎麽行？
拒絕的話剛打出來，顧渺倏然記起，鄭相宜剛才說希望和沈易修見個面。
要不就今天？
做好決定之後，顧渺把鐘表店的地址給他發過去，和他說明情況：【我晚上想去這裏買新手表，你認識這裏嗎？】
沈：【認識。】
沈：【這家店的店主是我爺爺的朋友。】
沈：【你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帶你過去，下班我來接你？】
顧渺正想回好，一個激靈想起來，她還答應了程懷楊來接她。
要是他們在雜志社門口撞上，那她會尷尬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都不夠。
顧渺：【不用！我自己過去吧，我們在鐘表店集合。】
沈：【好。】
沒過會，江燕從唐姐那回來，跟顧渺分享情報。
和鄭相宜告訴她的差不了多少。
“總之先這樣，走一步看一步，大庭廣眾之下她大概也不敢作妖。”
顧渺滿心都是晚上的四方會面，壓根沒有李欣的空間，聞言只嗯了聲，表示沒關系。
-
臨近五點，程懷楊給她發來消息，說他車停在馬路對面，她直接過去就行。
鄭相宜還有收尾工作沒完成，顧渺率先下樓，識趣地沒坐副駕駛。
剛坐上車，程懷楊遞來杯奶茶，迫不及待轉頭，東看西看：“你一個人來的？鄭相宜呢？”
他皺起眉頭，裝模作樣抹眼淚，擺出深痛欲絕的模樣：“你真沒用，顧渺渺，虧我對你這麽信任，還給你買奶茶。”
“閉嘴。”顧渺接過奶茶，控制住翻白眼的沖動，“她還在收尾，等會就來，你有本事就開車。”
程懷楊秒變臉：“不愧是你，我們最敬愛的渺渺公主。”
顧渺聽到這稱呼就羞恥：“能不能別這麽喊我，都多少年前的事了。”
那時她還在讀小學一年級，迪士尼公主形象風靡全球，給不少小朋友洗了腦，顧渺也沒逃過。
哪個小女孩心中沒個公主夢呢？
顧渺小朋友當即給自己起了個封號，渺渺公主，讓身邊人都這麽叫她，不這麽叫她就不理人。
一個小朋友的願望，還是家裏最受寵的小朋友，大家都樂意慣著。這個情況持續了整整一年，直到顧渺二年級，開始看格林童話，看到白雪公主被蘋果毒死，哭著喊著說不要再當公主，她不想被毒死，這場鬧劇才逐漸結束。
待顧渺長大，則變成大人和朋友聊天的談資，時不時就要拉出來cue一下。
顧渺懷疑他們就是想看自己用腳趾摳出夢幻公主城堡。
程懷楊反骨一下上來了，像只覆讀的鸚鵡：“你不讓我喊我偏要喊，渺渺公主，渺渺公主！”
顧渺又氣又無奈，只好翻起包，尋找有什麽東西可以砸他臉上。
好在鄭相宜及時趕到，拉開副駕駛車門，滿臉困惑：“你們在聊什麽？”
程懷楊瞬時噤聲，顧渺沒好氣接話：“他又在說渺渺公主的事。”
“啊。”鄭相宜扣上安全帶，難得露出個笑，“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，當時童言無忌，大家都樂在其中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鄭相宜發話，程懷楊連忙附和：q裙似二尓尓五久易斯期“當公主又不磕磣，再說了就你這家境，你不當公主誰當公主。”
之後的一路，程懷楊都在吐槽這幾個月他在公司遇到的各種奇葩，同時暴言：“為什麽我哥不把這群傻逼全開了？”
鄭相宜：“你以為開除員工是動動嘴皮子的事？”
程懷楊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顧渺：“……”
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，顧渺識趣地沒有接話，坐在後排，當一個兢兢業業的透明人。
她待會一定要搭沈易修的車回去。
顧渺想。
這家鐘表店的確比較偏僻。
京市有名的小吃街並不少，青溪路的這條不算特別出名，比起來旅游的游客，光顧這裏更多的是本地人。
程懷楊將車停在附近的地面停車場，下車後領著他們走進小吃街，拐進小吃街深處的一條小巷，走了段路後來到一個關著門的四合院，推開門，走到最裏面的那間房子門口：“到了。”
“所以我說沒人領路肯定找不到的吧？定位只能定位到這個巷子。”
程懷楊邊幫她們開門，邊嘟囔：“這家店只有上層的部分家族知道，好幾個家族傳家寶都是在這定制的。不過老頭年紀大了，性子越發古怪，越來越不好說話了。”
緊接著，程懷楊便看到，自己口中“越發古怪”的老頭，正和一個青年相談甚歡。
他揉揉眼睛，還沒等開口，身旁的顧渺驚喜道：“你真的來啦！你怎麽來這麽早？”
程懷楊：？？？
沈易修和老人交談幾句，老人點了點頭，隨後男人起身，走近。他態度自然地牽起她的手，笑道：“榮北離這裏比較近，下班就過來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程懷楊及時出聲，看著面前牽著手的兩人，腦袋沒轉過來，“你誰啊？渺渺的男朋友好像不長這樣吧？”
沈易修糾正：“我是她丈夫，不是男朋友。”
鄭相宜實在看不下去：“她早就分手了，你能不能更新一下消息渠道，別天天在這丟人現眼。”
“啊？”
短短幾個月，顧渺不僅分了手，換了個男朋友，還結婚了？
程懷楊沈浸這一連串消息帶來的震撼中，遲遲難以回過神，一個腦抽，脫口而出道：“哦，那你就是王子咯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小沈暗喜：我能吻醒公主嗎？能不能再做點別的事？
渺渺：不能。
愛你們，啵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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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樓是發行部, 宣傳部, 行政部等通俗類部門，二樓則是編輯部, 兩間編輯辦公室分別在唐姐和鄭相宜的辦公室隔壁, 代表不同的分管。
顧渺所在的辦公室由唐姐分管，李欣的則是由鄭相宜分管。
看不慣李欣那頤指氣使的態度，江燕當即往前一站，呈現出保護的姿態, 替顧渺回應：“你應該清楚，她是相宜帶進來的人吧。”
鄭相宜那性子，平時看著淡, 眼裏只有工作，實際上是個護短又認死理的。
去年有期封面拍攝，請來的攝影師對女演員開黃腔, 鄭相宜正好在場, 當即錄音下來，喊保安將人帶出去，強制解約。
對方讓賠償違約金，鄭相宜甩了甩錄音筆, 冷冰冰道錢可以賠，明天這段錄音就會上熱搜, 逼得對方不得不息事寧人。
“我知道啊, 這不隨便問問嗎, 我又沒什麽惡意。”
李欣毫不在意地聳肩, 攤手。哪怕經歷樓瀟那事，離開三個月，她的性子和以前沒任何變化。
她只意味深長瞥了顧渺眼：“我過來就是告訴你個事兒。”
“我剛才在主編那裏，主編已經同意，《江潮雪》劇組的後續全部事宜，都由我和你共同負責，小實習生則作為助理給我們幫忙。”
李欣微笑伸出手：“江燕，合作愉快。”
江燕盯著她，半晌，伸手回握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李欣離開後。
幾個同事湊上來問江燕怎麽個事。江燕的忍耐也抵達臨界，好在多年的職業修養，令她忍住沒有和李欣當場翻臉。
她轉頭出門：“我去問問唐姐。”
江燕走後，其他同事緊接過來安慰顧渺，讓她放寬心，天塌下來還有燕姐頂著，實在不行還有個樓瀟，李欣絕無可能在工作上為難她。
顧渺非常感謝同事們的好意，努力擠出個笑：“我知道的，謝謝大家。”
她關心的不是未來要和李欣共事，她的三個月實習期只剩半個月，很快就能結束。
她比較在意，李欣望向她的那個眼神。
顧渺不確定李欣是否有看到那塊手表，如果答案為是，會不會對她產生不太好的聯想，然後出去說她的閑話。
算了。
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，李欣要真想做什麽，就算造謠也會有人信。
為避免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，顧渺將手表放進隨身攜帶的帆布包裏，糾結要不要下班後去買個新手表。
這些年她手表都戴出了習慣，先前借給宋時愷，想著總有天他會還回來，也沒放在心上。
如今那表沒法用，她才後知後覺手上少了點什麽，她也沒蠢到真把沈易修的拿出來用。
顧渺打開微信，決定問問朋友有沒有什麽質量好的鐘表店推薦。
朋友用時方恨少，她認識的，在這方面了解比較多的，只有她哥和程懷楊。
顧璟肯定會多管閑事，詢問她原來那塊手表的取向，顧渺懶得多作解釋，只好給程懷楊發消息。
程懷楊近期被工作折磨得苦不堪言，剛入職那會，每天要發四五條朋友圈抱怨傻逼工作和給他安排活的親哥，被家人警告過後，連朋友圈都沒再發。
說到不讓發朋友圈，顧渺憶起沈易修也遭受過同樣的經歷。不同的是，程懷楊不讓發的是抱怨的內容，沈易修僅僅是只小貓。
下次見到沈爺爺，她一定要當面和他講講這件事情。
顧渺本以為程懷楊會回得很慢，開始翻列表物色起新的聊天對象，未曾想，不到五分鐘，程懷楊就回了消息。
程懷楊：【？】
程懷楊：【八百年不找我聊天，突然就問我這個？真有你的，顧渺。】
這回輪到顧渺給他扣問號。
顧渺：【？】
顧渺：【你仔細看看。】
顧渺：【之前的聊天是誰結尾？】
距離她和程懷楊上次聊天，還是上個月，程懷楊聽說她提前結束實習去忙學校的事，問她要怎麽走流程。
顧渺告訴他不用走流程，跟領導說一聲，領導同意就行，而且之後忙完還得回去做事，他就沒再吭聲。
程懷楊那頭果然沒了聲響，幾分鐘後，他才發來消息，直接略過剛才的話題：【青溪路那邊有家小店，是一位老師傅開的，我和我哥的手表都是他那裏買的，人特別好。】
程懷楊：【就是價格比較貴，因為他一個人，全手工精飾。不過對你來說價格應該無所謂。】
顧渺想了想，讓他發地址。
程懷楊：【你一個人找不到的，你什麽時候下班？我開車來接你。】
程懷楊：【但我不當白打工的。】
程懷楊：【你不是和鄭相宜一塊工作嗎，把她也喊來。】
顧渺瞪大眼睛，埋頭，盯著那行字看了好久，楞是沒看明白他的意思。
或者說，她看明白了，只是不敢相信。
顧渺起身，走到樓道關上門，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那頭接得很快，語氣略顯不虞：“幹嘛？”
顧渺比他更不爽：“你找相宜什麽事？你兩一見面就吵架，你年初還放言再也不想看見她。”
“我那不是氣話嗎？”提起這事，程懷楊也郁悶，“你也知道我那會剛進公司，整天煩得要死，跟坐牢似的，鄭相宜又老懟我，我那天喝了點酒，一下沒忍住。”
“我第二天就想找她道歉，她已經把我刪了，我加她她也不理我。”
顧渺提醒：“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脾氣，自己作的死別在這賣慘。”
“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嗎，渺渺，渺渺公主，算我求你了，把鄭相宜喊來吧，我是真想和她和好。”
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，顧渺拿他沒辦法：“我試試吧。你工作上的事忙完了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程懷楊說，“上手了就覺得問題不大，我哥也沒怎麽管我。我最近覺得上班還挺有意思的，還可以每天聽同事八卦。”
即將成為八卦本人的顧渺：“……”
掛斷電話，她給鄭相宜發消息，確認她在辦公室，才敲門進去。
鄭相宜正在審稿，頭也沒擡：“是李欣的事？是男主演那邊的要求，要求他的宣傳部分由李欣負責，劇組想著同一雜志社，也任由他去。”
顧渺下意識接話：“哦……”
顧渺思緒被這一通話打斷，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來幹什麽，連忙搖頭：“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顧渺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鄭相宜，她翻到下一頁，情緒平淡地點頭：“行，那我今天不加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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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渺眨眨眼：“你不生他氣了嗎。”
“我就沒生過氣啊，就一小孩，哪值得我生氣。刪他是因為他說不想看見我，那我就不礙他眼。”鄭相宜平靜道，“相比之下，你挑手表要更重要吧，可惜了，之前那手表你從初中就在戴吧。”
“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顧渺咽咽口水，準備趁這時候，把那個驚天大消息給鄭相宜一起說了。
“還有個事。”她狀作冷靜，“我結婚了。”
鄭相宜總算擡眼，分她了個眼神：“你爸媽同意了？”
“同意了。”
“哦。”
她反應平平，惹得顧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過激：“你不問問是誰嗎？”
“還能是誰？沈家那位唄。”鄭相宜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，“能得到你爸媽同意的，最近宣布婚訊的就他一個。之前不也有過你們兩家要聯姻的傳聞，稍微想一想就能得出結論。”
“你和他關系怎麽樣？還可以的話，什麽時候有空，把他引薦給我認識一下。我做個采訪，雜志銷量肯定飆升。”
顧渺：“……”
顧渺忽覺，在情緒穩定這方面，鄭相宜或許和沈易修會有很多共同語言。
確定下來以後，顧渺又給沈易修發消息，告知自己今天回去會晚，不用等她吃飯。
顧渺從來沒有報備自己行程的經歷。顧家有固定吃飯時間，錯過可以找廚師開小竈，在學校那會更是三餐不定，餓了就吃。
和沈易修結婚後，她的生活一下規律許多。
有人給她做飯，也會等著她吃飯，光是想想就很高興，興許這就是結婚帶來的好處。
那頭很快回消息。
沈：【需要我過去接你嗎？】
顧渺：【你什麽時候下班？】
沈：【下午五點。】
沈：【如果你不回家的話，我就在公司加會班，等你一起到家。】
這怎麽行？
拒絕的話剛打出來，顧渺倏然記起，鄭相宜剛才說希望和沈易修見個面。
要不就今天？
做好決定之後，顧渺把鐘表店的地址給他發過去，和他說明情況：【我晚上想去這裏買新手表，你認識這裏嗎？】
沈：【認識。】
沈：【這家店的店主是我爺爺的朋友。】
沈：【你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帶你過去，下班我來接你？】
顧渺正想回好，一個激靈想起來，她還答應了程懷楊來接她。
要是他們在雜志社門口撞上，那她會尷尬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都不夠。
顧渺：【不用！我自己過去吧，我們在鐘表店集合。】
沈：【好。】
沒過會，江燕從唐姐那回來，跟顧渺分享情報。
和鄭相宜告訴她的差不了多少。
“總之先這樣，走一步看一步，大庭廣眾之下她大概也不敢作妖。”
顧渺滿心都是晚上的四方會面，壓根沒有李欣的空間，聞言只嗯了聲，表示沒關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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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五點，程懷楊給她發來消息，說他車停在馬路對面，她直接過去就行。
鄭相宜還有收尾工作沒完成，顧渺率先下樓，識趣地沒坐副駕駛。
剛坐上車，程懷楊遞來杯奶茶，迫不及待轉頭，東看西看：“你一個人來的？鄭相宜呢？”
他皺起眉頭，裝模作樣抹眼淚，擺出深痛欲絕的模樣：“你真沒用，顧渺渺，虧我對你這麽信任，還給你買奶茶。”
“閉嘴。”顧渺接過奶茶，控制住翻白眼的沖動，“她還在收尾，等會就來，你有本事就開車。”
程懷楊秒變臉：“不愧是你，我們最敬愛的渺渺公主。”
顧渺聽到這稱呼就羞恥：“能不能別這麽喊我，都多少年前的事了。”
那時她還在讀小學一年級，迪士尼公主形象風靡全球，給不少小朋友洗了腦，顧渺也沒逃過。
哪個小女孩心中沒個公主夢呢？
顧渺小朋友當即給自己起了個封號，渺渺公主，讓身邊人都這麽叫她，不這麽叫她就不理人。
一個小朋友的願望，還是家裏最受寵的小朋友，大家都樂意慣著。這個情況持續了整整一年，直到顧渺二年級，開始看格林童話，看到白雪公主被蘋果毒死，哭著喊著說不要再當公主，她不想被毒死，這場鬧劇才逐漸結束。
待顧渺長大，則變成大人和朋友聊天的談資，時不時就要拉出來cue一下。
顧渺懷疑他們就是想看自己用腳趾摳出夢幻公主城堡。
程懷楊反骨一下上來了，像只覆讀的鸚鵡：“你不讓我喊我偏要喊，渺渺公主，渺渺公主！”
顧渺又氣又無奈，只好翻起包，尋找有什麽東西可以砸他臉上。
好在鄭相宜及時趕到，拉開副駕駛車門，滿臉困惑：“你們在聊什麽？”
程懷楊瞬時噤聲，顧渺沒好氣接話：“他又在說渺渺公主的事。”
“啊。”鄭相宜扣上安全帶，難得露出個笑，“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，當時童言無忌，大家都樂在其中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鄭相宜發話，程懷楊連忙附和：q裙似二尓尓五久易斯期“當公主又不磕磣，再說了就你這家境，你不當公主誰當公主。”
之後的一路，程懷楊都在吐槽這幾個月他在公司遇到的各種奇葩，同時暴言：“為什麽我哥不把這群傻逼全開了？”
鄭相宜：“你以為開除員工是動動嘴皮子的事？”
程懷楊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顧渺：“……”
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，顧渺識趣地沒有接話，坐在後排，當一個兢兢業業的透明人。
她待會一定要搭沈易修的車回去。
顧渺想。
這家鐘表店的確比較偏僻。
京市有名的小吃街並不少，青溪路的這條不算特別出名，比起來旅游的游客，光顧這裏更多的是本地人。
程懷楊將車停在附近的地面停車場，下車後領著他們走進小吃街，拐進小吃街深處的一條小巷，走了段路後來到一個關著門的四合院，推開門，走到最裏面的那間房子門口：“到了。”
“所以我說沒人領路肯定找不到的吧？定位只能定位到這個巷子。”
程懷楊邊幫她們開門，邊嘟囔：“這家店只有上層的部分家族知道，好幾個家族傳家寶都是在這定制的。不過老頭年紀大了，性子越發古怪，越來越不好說話了。”
緊接著，程懷楊便看到，自己口中“越發古怪”的老頭，正和一個青年相談甚歡。
他揉揉眼睛，還沒等開口，身旁的顧渺驚喜道：“你真的來啦！你怎麽來這麽早？”
程懷楊：？？？
沈易修和老人交談幾句，老人點了點頭，隨後男人起身，走近。他態度自然地牽起她的手，笑道：“榮北離這裏比較近，下班就過來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程懷楊及時出聲，看著面前牽著手的兩人，腦袋沒轉過來，“你誰啊？渺渺的男朋友好像不長這樣吧？”
沈易修糾正：“我是她丈夫，不是男朋友。”
鄭相宜實在看不下去：“她早就分手了，你能不能更新一下消息渠道，別天天在這丟人現眼。”
“啊？”
短短幾個月，顧渺不僅分了手，換了個男朋友，還結婚了？
程懷楊沈浸這一連串消息帶來的震撼中，遲遲難以回過神，一個腦抽，脫口而出道：“哦，那你就是王子咯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小沈暗喜：我能吻醒公主嗎？能不能再做點別的事？
渺渺：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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